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段是中华鲟历史上主要的产卵场。孵化出的幼鱼随江水奔流至海,在海中长至成年后,又溯江而上,回到其出生地,开始新的繁衍。
但野生中华鲟越来越少。
农业农村部副部长于康震在2018年7月24日该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说,单靠自然繁殖,野生中华鲟灭绝的风险非常大。
人工繁育成了“挽留”这一物种的无奈选择。
1999年,经农业部渔业局批准,恒升公司获得中华鲟驯养繁殖资质,随后与葛洲坝集团(现三峡集团)中华鲟研究所及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长江水产研究所合作,开展技术攻关及相关研究。
2009年11月,农业部官网公布的第1284号公告显示,恒升公司等全国9家公司或单位通过专家评审,被确定为中华鲟增殖放流苗种供应单位。
恒升公司现有的子一代中华鲟分别来自1999年、2000年等4批,共567尾,被专家们认为“家系资源丰富”,“遗传多样性较好。”
农业部(现农业农村部)《中华鲟拯救行动计划(2015—2030年)》显示,2009年开始停止科研捕捞野生中华鲟。
这意味着,人工养殖的子一代中华鲟数量不再增加。
中科院院士曹文宣等专家撰写的论证意见称,2016年的调查显示,全国饲养的中华鲟子一代亲本个体不足1000尾,近60%在恒升公司中华鲟养殖基地。
2016年1月和12月,恒升公司分别收到荆州市文旅区征迁部门的两份征迁告知书,派遣不同的评估公司来进行资产评估,并称,根据湖北省委省政府已批准的文旅区总体规划和荆州市发改委对凤凰大道工程项目的立项批复,恒升公司位于征迁范围内,文旅区管委会拟对该公司实施整体征收。
但这些中华鲟搬往哪里,如何搬迁?迟迟没有答案。
2017年5月,恒升公司退出部分场区,为文旅区的芈月桥和凤凰大道建设项目“让路”。
恒升公司相关负责人称,施工现场逼近中华鲟养殖池,工地一打桩,中华鲟就跃出水面。此外,养殖用水的水源也被迫作出调整,因为养殖基地周边湖区水域被施工方抽干。“中华鲟一刻不停地游动,水池里需要大量的水进行循环,模拟自然状态的活水。”
2017年9月20日,两条十多岁的子一代成年中华鲟死亡,一条体长1.8米,一条体长2.3米。
死亡事件持续。
2017年10月,中国科学院院士曹文宣等专家受全国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分会的委托,组成专家组并现场考察后,召开了论证会。
上述专家组建议全国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分会,及时就这一拆迁事件向国家渔业行政主管部门汇报,并建议高度重视这批中华鲟人工群体在其物种保护中的价值,函商当地政府妥善处理好经济建设与国家重点水生野生动物保护的矛盾,协调当地政府妥善处理好搬迁对中华鲟所产生的不利影响,制止不妥行为,保护国家资源。
前述专家组给出论证意见称,恒升公司这批中华鲟子一代饲养亲本个体健康状况良好,已性成熟,“对物种保护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养殖环境变化、搬迁操作容易使中华鲟产生应激性。搬迁死亡率最高可达50%,搬迁应依法取得许可后进行。
该论证意见称,按照国家有关文件规定,恒升公司现有中华鲟亲体和幼体资源保护价值总计5.068亿元(亲体2.268亿元,幼体2.8亿元),88尾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胭脂鱼亲体资源保护价值264万元。
2018年8月1日,荆州市文旅区管委会书面回复澎湃新闻称,“对于中华鲟活体搬迁,我们建议由具有资质的相关单位采取适当方式进行搬迁。”但未提及具体搬迁方案。
该回复称,恒升公司要求的征迁标准不低于9000万元。但根据评估报告,恒升公司场区地上附属物价格3180万元,土地估值800万元,经营性损失及搬迁费用(不含活体搬迁)300万元,共计4200万元。“对于其无理要求,我们严词拒绝,目前暂未达成一致意见。”
湖南省水产局相关部门负责人认为,中华鲟成了恒升公司的筹码,在征迁补偿中要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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