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少女被杀案背后:少年江湖与叛逆青春(4)

2018-12-04 18:59:34作者:偶酷网来源:偶酷网整理

  15岁的乔力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双胞胎弟弟,母亲种地,父亲常蹬辆三轮,家里条件不太好。同住一个小区的朋友记得,乔力成绩不太好,六年级开始抽烟,之后经常和一群人在饮品店抽烟,初三没读几天就辍学,“看起来可跳(调皮)了”。每次碰到她,就找她借钱买烟。

  5年前,张浩父亲张建华查出患尿毒症,母亲给他捐肾,之后手术、服药,五年花费80来万。一家人在县城租了间不到20平米的房,吃穿全靠张母打工。吃药则靠张浩的爷爷放羊、奶奶种地补贴。

  张父的一位朋友记得,张建华曾训斥儿子“天天跟不三不四的人玩”,叫他“要好好学习,没钱我也供你”。张浩站在父亲面前,笑脸中夹着一丝害怕,说“我好好学习”。这让他觉得,张浩虽“跳”,但胆子不大。

  15岁的何文丽,一个朋友觉得她人好,曾在自己失恋的时候安慰他、请他吃饭。另一个朋友却记得,何文丽加他微信后几次找他借钱,提出要跟他处对象,还让他去陪她。

  “团队”

  多名辍学少年告诉澎湃新闻,神木有一些小混混“团队”,多的有上百人,最少的才几个人。所谓“团队”内大多有“规则”,加入需先交钱、挨打,出事团队会帮忙处理。几名嫌犯几乎都是“团队”里的人。

  “我们都是群居动物。”张超说,混圈的人大多没什么钱,有的会找服务员、前台之类的工作;有的不工作,三五成群地晃荡,晚上挤在五六十块一间的廉价宾馆,或是网吧包夜,打游戏、看电视。

  他们大多身上带伤。18岁的陆晨飞小学没读完就开始混社会,刚开始一个人,老被打。后来加入一个“团队”,老大20多岁,带了五六十个小弟。他后面还有老二到老十二。

  在扛住了老大飞来的一脚后,陆晨飞成了最小的“头头”老十三,“感觉人生终于突破了,现在也能打别人了。”

  陆晨飞说,一次他被另一“团队”的人带到一家宾馆。20多个人围过来,椅子砸到头上,脚踩过来,腰被捅了一刀,满身是血。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心想“要是活着出去,一定打回去;要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等对方打累睡着了,他逃了出去,头上缝了十多针。

  在这之前,他还说自己脚上被割过一块肉,坐了半年轮椅,身上伤疤遍布。

  “团队”在“老大”出狱后解散,一个月前,他加入了第二个“团队”,有115人,他是老三。虽然规定“不偷不抢不打架”,但打架无可避免。几天前,他走在路上,被两个没认出的仇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他立马打回去。

  陆晨飞的“老大”李扬,自称曾被人拿刀刺大腿,失血过多晕倒,之后胃病复发住了两三个月院。在他的“团队”,所有加入的先看背景,干过坏事的不要;之后挨他一拳,抗得住的才要。加入后每两周交一次费,学生一次20,不上学的一次50。

  他还建了个13人的女帮派,“混得可好了”。不过最让他引以为豪的是,曾打过敲诈小学生的混混。

  他经常请兄弟们吃饭、唱歌,给他们开宾馆,一个房间最多睡十几个人。但他自己,也只是个凉菜师傅。在接受记者采访后,他直白地开口借钱。

  六年级辍学后,陆晨飞学过理发、纹身,在饭店当过服务员,断断续续地混,一开始只是想不被人欺负,现在开始觉得,“这样混着,天天打来打去也不好玩,又打不出来钱。”

  18岁的他,“不想打了”,想找份饭店或理发店的工作,安稳地生活。

  “我也要退了。”李扬说,他也马上要离开神木,去西安一所音乐学院继续读书,对混混的生活“倦了,烦了”。

  “不敢报案”

  李扬心里有道疤。

  去年,女友小越被一个未成年女孩和她的朋友骗到宾馆。对方给小越化妆后,要求她献出“第一次”,她不肯,便遭到群殴和侵犯。当他在街上看到女友时,她半边脸红肿,嘴角有血丝,头发凌乱,脑后鼓起一个包。

  小越害怕地抱着他左右张望,说自己第一次没有了。李扬“死的想法都有”。

  小越父母知道后,害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没有报警。

  11月28日,小越告诉澎湃新闻,不敢报警是怕对方报复,那时也不会留证据。让对方知道是谁举报的,“那个人会死得很惨”。她透露,跟她一样被骗去侵犯过的女孩几乎都是未成年人,“她们不敢报案的,只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如同两个人。”

  小越说,有的女孩被强迫后,可能会自暴自弃,走上卖身之路,也有的会变得性格内向,有抑郁症。

共5页: 上一页123

  • 45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