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哥每天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多,从三百,到四百,到现在的六百;没人想过贫穷的生活,我也不例外,虽然权哥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多,但我的心理始终有些不安。
这些不安,终于在某一天成为了现实。
他被道上的人抓了。
他看场子的那个老板得罪了黑道上的人,那天晚上那些人去抄了老板的场子,把那些看场子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我见到权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嘴里一直叫着“权哥,权哥”。
我想过去看看他的情况,却被人拉住。
“这人打伤了我手下的人,拿十万来,我放他走。”我看向说话的人,他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风衣,长得尖嘴猴腮。
“十万,你怎么不要了我的命,我哪里去找十万。”我对他吼道。
“呵呵,没有?还有一个法子。”
我一听到事情还有转机,便问:“什么法子。”
“陪我这几个兄弟睡一觉就行。”
我环视周围,看了看,七八个人露出邪饮的笑容。我听到权哥在说话,声音很低很低:“不……要。”
刚说完,就有人上去对他拳打脚踢,我流着泪,叫道:“别打了,住手。”
“同意了?”
权哥艰难的抬起头,满脸鲜血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不要答应。他已经再无力气水旜一个字。
看到他这模样,我心中更加愧疚,他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才会去看场子,我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我冲那人点了点头,同时,也看到了权哥眼中的绝望,他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事后,我忍住下体的疼痛,背着浑身是血的权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在车里,他用微弱的声音跟我讲:“你…不应该……的”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嘴上:“马上到医院了,别说话了,好吗?”我把他抱在怀里,忍住哭出声来的冲动。
一路上,他真的没有再说话。
我看着他被医护人员推到了抢救室,心如刀割也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不光是痛,更多得是愧疚。
当医生告诉我权哥流血过多,没能挺过来的时候,我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像个疯婆子似的,在走廊里大叫权哥的名字,一边叫,一边哭。
医生带我到了停尸房,那里有权哥的尸体。
我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像个满含怨恨的女鬼,哀嚎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在陵园选了一块地。有鸟儿停在墓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我对鸟儿说:“权哥,是你吗?你要对我说什么?”
鸟儿又叽叽喳喳的叫了一边就飞走了。
我笑着说:“权哥,我知道了,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后来,我发现我竟然没有来例假,我慌张的跑到医院去做检查。
“你怀孕了。”
“什么?不可能,我不孕的,怎么会怀孕?”我不敢相信,瞪大了眼,问医生。
“自己看去。”医生烦躁的将检验单丢给我。
我拿到检验单,看到结果后,我突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老天爷太会捉弄人。
“这他妈是谁的种。”我大叫道。
“干嘛呢,那么大声,这里是医院。”刚刚那个医生对我嚷了句。
我不确定这是谁的孩子,但也可能是权哥的,也可能是其他人的。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打算生下他,我心中认定,他就是我和权哥的孩子。
当我冷静下来,我其实是知道的,这不是权哥的孩子,但如果人不自己骗自己,又靠什么去支撑已经崩溃的精神世界?
孩子快要出生,我需要人照顾。
我联系到了我妈,虽然我很不愿意再去联系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还没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几乎是祈求的声音:“别再问我要钱了,我真的是没钱给你。”
“妈,我怀孕了,你要做外婆了。”眼泪不禁的掉下来,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我妈了,太多的情绪冲击着我的内心。
“你是想我给你带孩子是吧,我自己的孩子都带不过来,哪有功夫带你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我妈和她现在的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孩子,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如果说我的一生最让我怀念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和权哥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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