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兰棚就在卧室后面,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养了5条狗,还安装了4个红外线报警器和电网。但那个晚上,狗一夜未叫,报警器也没有响,电线被人剪断了。
半年后,任正勇的家里也闯进两个盗贼,半夜门被打开了,他首先往楼顶去看自己的兰棚,正好遇到盗贼,搏斗中他死死咬住对方的手,把牙齿都磕松了。盗贼跑了,他没敢去追。几天后,他把兰草全部运到成都,放在一个老师的家里藏起来。
在外面的市场上,几十万、几百万的兰草,被击鼓传花地嗖嗖往上涨。而在古蔺,这个享有“春兰之都”美誉的产兰地,自然处于疯狂的旋涡中央。
徐刚说,如果说兰界是一个江湖,那时是血雨腥风的江湖。
崩盘 2007
一苗“桃园三结义”20万没有出手
2007年卖出的价格是200元
今年47岁的徐刚,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上海、重庆、南京……干过工厂,上过工地,“一天几十块,一年挣几百。”在涉足兰草以前,他的生活平淡无奇。
2003年,他进入宜宾五粮液酒厂工作,干了10天,心里却一直想着山上的兰草。室友听说他老家山上到处是兰草,点拨了一句,“守着金山还出来上什么班?”他听了这话,马上辞职回家了。
任正勇在涉足兰草以前,是一名走村串户的兽医,一天最多挣10多元钱。他的第一桶金,是在爷爷坟上挖回的一窝兰草,两苗人家出价500元。
任正勇后来利用当兽医的工作之便,在乡下到处收兰草,再转手销售,有时也做一下中间人,为买家卖家牵线搭桥。那几年他确实赚了些钱,但又同样投进了兰草里。他最后的一次大手笔,是2005年底,花12.8万元买了一苗带一芽的“桃园三结义”。刚栽好不到10分钟,就有人出20万,他没有出手。
当他还在等着将一苗一芽,变成两苗两芽的时候,却等来了2007年的崩盘。后来他卖出去的价格,是200元/苗。
徐刚发现,2007年以后,好几年都再无人问津兰草了。很多人被“套在里面了”,没有人再到处去参加兰展,也没有到处流传的财富故事。经常听到的,是那些曾经几十万、几百万的兰草珍品,被几百元“贱卖”的故事。
山村又恢复了平静。徐刚记得,自己小时候,常常把兰草拔回家煮面条,再加一个荷包蛋,那是自己吃到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他曾经一夜之间拥有的巨大财富,也转瞬化为乌有。
但他一直坚持种兰草,他爱上兰草了。当年为了上山“扯草”,他花2000多元买各种兰草方面的书籍资料,他懂了兰草,就“中毒”了。他这样解释,“有人赌博中毒,有人炒股中毒,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兰草中毒呢。”
有两个孩子的徐刚面临很大的家庭负担。2007年以后,他重新开始种地,养羊子,八九十只,放在山上。没事的时候,他就在中国兰花交易网的论坛发帖读帖,认识了很多外地兰友,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三年前,他开始在镇上经营早餐店,每天早上4点过起床,检查一遍屋后的兰棚,然后和妻子从家里骑车赶到镇上,生火,煮一大锅稀饭,蒸上包子,等着天亮开始营业。
有时候他一边煮面一边跟人聊兰草,结果常常把面煮糊了,客人打着哈哈,跟他说“是我打扰了你”。
珍惜回暖
加微信群拍卖
小心翼翼地维系市场
在兰草市场环节,双沙镇的项正洪是职业的“上山人”——只负责“扯草”。30年前,10岁的项正洪就开始上山“扯草”,直到那场大崩盘。2007年以后,他在古蔺县城开了好几年的餐厅。直到2014年以后,他才又开始上山。
项正洪扯回来的兰草,被称为“下山草”,这些兰草经过选育以后,再分苗,流入市场。如果找到上好的新品,或者特别稀少的品种,价格就会贵很多。
项正洪再次上山,是感觉到兰草市场又有了一些回暖。他现在都去贵州境内“扯草”,古蔺因为经历2007年之前的疯狂,已经很难再找到珍品,那些曾经的珍品,在不断地选育分苗以后,就逐渐变成了“名品”、“普品”。
上山一趟,一般是十来天时间。回来总会绕到龙山镇,在徐刚的早餐店里,会会老朋友,带上几十上百根兰草,价格在几十元上百元一苗。有时候大家会以“赌草”的方式交易,跟“赌石”差不多,就是在未开花以前,估计这草的品相。
在圈子里,项正洪口碑很好,懂草,又讲诚信,是什么货就怎么卖。他还会给兰友留出空间,市场上卖100元,他就只收50元。徐刚说,基于这种情况,大家保持了非常稳定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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