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撕,撕,你要是给俺肚里的娃闹掉了,俺孤儿寡母就赖上你家。嫂子,你别拦着,你让她撕,她不撕都不是人养的。一个村姓王的嫁给姓王的,你活该辈辈傻!”王寡妇的嘴辣,可一句‘赖上’却让王荔枝哑了炮,伸出的手直往别扭媳妇身上落。王荔枝也真是怕王寡妇赖她,寡妇家大小三张嘴,正是在找饭辙的时候,这笔账她算的过来,就是那股子气顶在脑门,像撞进染缸里。
女人们在村口的吵闹招惹不少闲人来捡乐子,最后,村长和村长媳妇也到了,大槐树下聚的人比开村委会时都多。村长媳妇拉开王荔枝,王寡妇不说话,直挺着黑铜钱的奶.子。
村长青着脸,这场面,他也头疼。王荔枝絮絮叨叨的边说边骂的讲着经过,王寡妇时不时的说上一句‘关你屁事’就又能恼的王荔枝像疯狗般的吵吵。
村长按住两边的女人,四五不搭七八的说些不沾咸淡的废话,便轰着人群散去。可王荔枝不答应,跳着脚嚷:“骚货,你有胆,就把你那野男人指出来,要是不敢,你他妈就是搞破鞋的!”
王荔枝骂完,本欲散去的人群又都定住,这个问题的答案,任谁都想知道。他们好奇了几个月,猜测了几个月。与这个问题似乎有了感情,一边是想知道个究竟,检验自己猜的是否真着。一边又怕揭开这个盖头,没了消磨时日的题目。
王寡妇终于把骨头嘬到没味扔在地上,冷哼一声:“哼!你们都想知道是吗?”说着环视四周,除了村长别过头,众人直愣愣的瞅着她,瞅着她的脸,瞅着她的眼,瞅着她上翘的嘴角,瞅着那挑起衣襟的奶头。
“好,那就告诉你们,俺肚里娃的爹已经认账,你们别闲操心,他没娶妻也没说媒。等娃落地,就进家门。”说过之后,王寡妇又环视一周,突然嘎嘎的笑起来:“你们!放心了吧!吃不上你们家,你们家都穷,俺们娘三可指望不上你们!哈哈哈!”寡妇银铃般笑过后,抚着肚皮走了。
王寡妇的话听起来没道破那男人是谁,可在三个候选者里,只有一人没有娶过妻室,那便是王瘸子。
王瘸子六十几,庄稼人,拄着杖,胡茬零碎花白。他小时候淘,听戏匣子里说世上有行侠仗义的侠客,就学着从房上往下蹦,结果,瘸了。虽没练成盖世无双的武功,可在村里倒是腔热肠子,但人好挡不住闲言碎语。
王寡妇的话,王瘸子听得真切。平日里各家媳妇的编排,他听得更加真切。自己不傻,别人也不傻。全村人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从他那条瘸腿望向他的脊背。他在这个村活了六十多年,村里的人他打小就看着。窝在那些人眼里的话,一滴滴地灌进他心里,然后窝着。
过了一个多月,王瘸子窝不住了——他要自杀。
临近黎明,王瘸子在村口大槐树上挂绳套,瘸着腿上凳子,不留神脚下走了空。老了老了,把另一条又搞瘸了。天亮了,早起的人看看树上的绳套,又看看卧在地上的王瘸子,顿时把还没起的人嚎起来。村里人明白这是为啥,不好说,只围着看。
村长和村长媳妇会说话,说是當会照顾好他,村里也有义务照顾好他,不叫他再去做傻事。只有王寡妇带着她家的大和小,母子三人跪在瘸子面前。寡妇不说话,按住两个娃磕头。
王瘸子没死成,但如此一闹,闲言里不再有他的事。可流言并没停,依旧在王寡妇门前绕。王寡妇不在乎,好吃好喝的过日子。但这就又奇了,一个没了男人,吃着低保的寡妇。怎么就能好吃好喝,白白胖胖的让那对胸脯子大了又大呢?
这个问题,王三嘎乎很好奇。王寡妇当年除了几间破房没卖,其余的都变卖还债,不见有什么能让寡妇靠着找营生的。她死了男人,不回娘家也不改嫁,挺个肚子还活的挺好,两个娃也没断吃喝。
王三嘎乎琢磨着,要么寡妇背后有个不敢露脸的有钱人,要么是寡妇家里埋着宝贝。三嘎乎看看嘿嘿笑的傻媳妇和三个喊饿的闺女,他决定要讨条好生路。
跟谁讨?跟寡妇讨。拿啥讨,他有自己的主意。
王三嘎乎去找王寡妇,结果被横竖十几个大嘴巴抽出院,三噶乎不明白:“你没个男人,生了娃,娃没爹。俺是男人,俺娶你,给你的娃当爹。”
王寡妇倚着门,笑的险些动了胎气:“三嘎乎,你是叫你傻媳妇传染了吧!娶俺?你凭啥?你有啥?”
“你是寡妇,俺不娶你谁娶你?俺就凭俺!”
王寡妇听完三嘎乎的话,没有笑,望上一阵后叫他在门外等着,自己回了屋。手里叠上三百块钱,拉过三嘎乎的手,把钱放在他手心里。
三噶乎更不明白了:“这是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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