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影视剧中部队前哨工兵扫雷的画面一样,在坡度约40多度的坝子雷场,杜富国他们弓腰搜排,携带的探雷针不时发出“嘀嘀嘀”的声音。“有了经验,你就会知道响声警示着哪种爆炸物。”艾岩说。
就像一座埋在地下的弹药库,雷场的爆炸物各式各样。防步兵地雷、防坦克地雷、绊发雷、跳雷、诡计雷、手榴弹、未爆炸的炮弹、子弹、导火索……不同的危险爆炸物隐没在土壤中,跟杂草和树根缠在一起,有的雷窝层层叠叠,不像扫雷游戏那般有规律可寻。“说直白点,我们在打扫战场。” 云南扫雷大队大队长陈安游说。
“最开始的时候听到探雷针发出声音就紧张,心跳到嗓子眼。”艾岩说,像防坦克地雷还好,尽管看上去体量大的惊人,但人踩上去基本不会爆炸,防步兵地雷只要排除引信也是安全的。而67式手榴弹需谨慎,因为时间的缘故,投掷手榴弹的拉环可能有松动,若跟树根缠在一起,用力稍大会爆炸,用力轻了则无法排除,每遇此物他跟组长杜富国慎之又慎,那时杜富国总会说:“你退后,让我来,离我远点!”
扫雷官兵踩的是“鬼门关”,走的是“阴阳道”,跳的是“刀剑舞”,使的是“绣花针”,拔的是“虎口牙”。云南扫雷大队政委周文春如此评价这支部队的战士,“杜富国是一个有信仰、负责任的中国军人,我为有这样的战士而感到骄傲自豪。”
杜富国在老山某雷场作业后拉着安全绳撤出雷场。黄巧 摄
如此危险,为何不采用机器排雷?这是外界常见的发问。更有甚者,指责人工排雷后官兵手拉手走雷场验收的做法极不人道,如此危险就该放一群牛、一群羊进去踩雷。
“那样的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扫雷四队原队长龙泉解释说,雷场本来就像个复杂的蜂巢,单个引爆后四处飞溅、到处乱炸,最终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安全可下脚的地方。
龙泉还介绍,战时敌我双方轮流攻守布雷,换防时又有部队重复埋雷,战时轰炸后泥土翻盖,战后下雨天山体塌方滑坡翻盖,中越边境的雷场草木繁茂,雷场坡度一般都在40度至50度,个别雷场坡度可达60度至80度,垂直落差达1000米以上。
另外加上爆炸物种类繁多,时间长性能极不稳定,还有大量弹片等金属,机器一旦进场就会报警。“人工搜排后手拉手走过雷场,是为了让老乡放心,一个扫雷的军人都不敢走雷场,那验收后当地老乡还怎么安心在那里种地?” 龙泉这样说。
在此现实背景下,一份扫雷四队的数据显示,3年多来,杜富国已进出雷场千余次,累计作业300余天,搬运扫雷爆破筒15余吨,在14个雷场累计排除地雷和爆炸物2400余枚(件),处置各类险情20多起。
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官兵搜排出的部分地雷和爆炸物。黄巧 摄
不愿把危险留给对方
10月11日13时30分,中午饭开始了,杜富国挖来山上的一种野菜凉拌。通常,部队会带着炊事班做饭,有时候则用馒头充饥。杜富国拌好凉菜后,给艾岩品尝。
在随后的作业中,两人先是发现了一枚防步兵地雷,成功排除后转交给六班班长马玺君。马玺君主要负责将这些地雷运送至30米外的爆炸物集中区摆放。
紧接着,探雷针又发出“嘀嘀嘀”的声音。在一棵直径约30公分的大树根下面,杜富国和艾岩发现一枚67式手榴弹。这是一颗加重“大当量”危险物,弹体部分裸露地表,且被大树阻挡视线,树根处还有可能是个雷窝。
在扫雷四队原队长龙泉印象中,杜富国的技术是过硬的。三年来,即使面对不放心的点位,他也是让大家放心的人。
龙泉记得,一次在马嘿雷场,有战士通过对讲机报告发现了一枚防坦克雷,因体量较大、周围环境复杂,龙泉让他们等待。之后等他赶到现场时,发现杜富国已将该枚爆炸物成功排除,这也是扫雷四队排除的第一枚防坦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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